5月2日晚间，正在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养伤的小张迎来一位访客，那是5月1日下午把她从倒塌楼房下救出的湖南省长沙市消防救援支队望城站雷锋班副班长张小欢。

4月29日中午，湖南省长沙市发生一起自建房倒塌事故，22岁的小张当时正好在场，被掩埋了56个小时。小张记得，在黑暗中，有人鼓励她说，“一定要把你救出去”。那个人就是张小欢。

5月1日下午，张小欢和同事在倒塌房屋的东南角发现1名被困人员。身高1.68米、体重不到120斤的张小欢，曾多次参与深井、缝隙等狭小空间救援任务，这次他也主动提出深入角落救援。

为了尽快接触到被困人员，现场救援人员在确保承重墙稳固的情况下，使用电钻扩开空间。经过一番扩宽后，张小欢成功深入被困人员所在的空间，但很快又遇到了第二道关卡，洞内太黑，单凭探测仪器并不能判断出被困人员的准确方位。

张小欢经过询问，得知被困者是一名女孩。尽管一开始已经确认女孩尚且安全，但周遭都是裸露的钢筋水泥，危险仍然近在咫尺。

狭小空间内，高度实在有限，预制板随时有掉落风险。张小欢只能低头，利用方木上下固定，用工具一点点挪开碎砖碎石，一步步向下进行救援。越深入，空间越小。张小欢倾斜着身子，始终举着破拆工具组和电动剪扩钳进行操作，安全帽阻挡了视线，另外一名消防员韩乾坤就当起了他的眼睛，双人密切配合。

长时间的作业，张小欢的手臂都麻了。持续深入洞内1米多后，他发现被困人员被一张床挡住，张小欢用小锯子将床锯开一些，又把床上的布割开，终于看见被困人员的手部位置，20厘米的洞口，被困人员只能一只手伸出来，也从而判断出她正仰面朝上躺着。

张小欢用电动剪扩钳一点点夹碎左上方石板，终于看到被困人员的位置。被困人员被3个石板卡住，双脚卡在缝隙中。

张小欢鼓励小张往外挪动，但小张胸部被不明物体卡住，出不来。“我很渴，很渴，想喝水。”为了让小张有体力，相隔1.5米左右的张小欢，用一根棍子带着生理盐水的长吸管伸进去给小张。喝过生理盐水后，小张的状态好了很多，情绪也很稳定。

“小张，你现在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十分安全。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张小欢在洞里说话都很费劲。

“我们一起努力！”这时候，小张也在为张小欢加油鼓劲。

张小欢小心翼翼地用电动剪扩钳扩充石板位置，塞入方形木条支撑，防止预制板位移，造成次生伤害。

为了不断与指挥员商量救援方案和更换工具，张小欢和队友得反复在洞内与入口之间爬行，来来回回上百趟，护膝和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套。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小欢用手拖住被困女孩的双腿，让她慢慢脱离洞内，坚持一段时间后，女孩表示周围已经没有阻碍物，张小欢用强光手电筒确认后，一把将其从入口拉出。

看到小张被抬上救护车，张小欢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护膝和鞋子都已经磨坏，手臂关节也被撞出大块淤青。

每一次着装出发，都是生与死的考验；每一次警笛骤响，都是血与火的逆行。34岁的张小欢入伍14年来，和队友一起参加灭火救援3000多次，抢救遇险群众50余人。

张小欢探望小张要离开时，小张请张小欢留下胸前的徽章留作纪念。张小欢犹豫片刻后将胸牌撕下，递给小张并鼓励她说，希望你也能帮助更多的人。

颜雨彬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洪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