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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修:激情燃烧的岁月战火纷飞的青春

时间:2021-09-30 13:22:28 来源:山西晚报


刘文修1930年11月出生在山东沂水县东朱陈村。1944年,时年只有14岁的刘文修,就当起了村儿童团长。当时东朱陈村是八路军的一个联络点,他凭借着聪颖机智胆大心细的秉性,经常为大山里的八路军送信。
1948年,解放军进驻刘文修家乡东朱陈村休整期间,宣传动员招募新兵,深受革命影响的刘文修应征入伍。刘文修刚入伍的第5天就参加了战斗,第一次上战场就感受到了战争的惨烈,当时连里卫生员牺牲了,连长看他个子小,便随口让他去当卫生员,那时他虚岁才18岁。
刘文修没有学过护理,勉强能简单处理一下胳膊和腿,一旦遇到头颅脸伤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又不识字,没有办法给伤员用药。面对流血的战友,他急得大哭,卫生员工作实在是拿不下来。连长一看,卫生员他干不了,觉得他还算机灵,就让他到连部当通讯员,负责联络、跑腿送信。经过这番波折,刘文修格外珍惜当通讯员,吃得辛苦练就了一双飞毛腿。
后来连部骑兵通讯员调走当了排长,刘文修接替当上了骑兵通讯员。为更好地执行任务,在送信之余,他还苦练骑术和马上射击,练就一身好本领。后来,刘文修调到了团部,开始担任团长的警卫员和通信兵。
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打响后,朝鲜军情如火,战事吃紧。刘文修所在的第9兵团是第二批入朝部队,他从山东坐绿皮闷罐火车直接到丹东。1950年11月,部队到达鸭绿江畔,刘文修带着部队配发的1斤多饼子、100多发子弹和4颗手榴弹,随军队夜行,跨过鸭绿江。入朝参战时他是骑兵通讯员,也是团部首长的警卫员,主要任务是传递消息和保护首长。
朝鲜的冬夜特别寒冷,温度在零下20摄氏度左右,积雪很深,像天然的大冰窖。刘文修鞋里都是雪水,鞋袜全都湿了,越湿越冷,直至脚上结冰,鞋袜和脚冻到一起,很难脱下鞋子。担心被敌机发现,部队不敢生火做饭、取暖。即使这样小心,行军途中还是经常遭遇敌机轰炸,敌人飞机一出动就是一群几十架,遮天蔽日。阵阵炸雷撕裂天空,轰隆隆的爆炸声连绵不断。炸弹在四周落下,石头被炸得四处乱飞,大地在颤抖,趴在地上,心脏震得都疼。即使是经历了解放战争,参加过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从战争的硝烟中一路成长起来的铁血男儿,刘文修也会感慨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的艰苦。
刘文修是一个特别有智慧的老兵。善于思考,作战灵活,多年的通信兵生涯,练就了他能够凭借自然环境准确分辨方向,凭借脚步和感觉就可以准确计量路程的本领。这个特殊的本领,让他在抗美援朝战场上荣立了二等军功。
一次战役前夕,在阵地前方潜伏着我们的一支总攻先遣部队,为了确保隐蔽而不被敌人发现,部队必须保持安静,无线话报机必须保持静默,只能靠通讯员传递消息。与此同时,在阵地附近另一方,还发现一个美军炮团,需要侦察进一步探明情况。
团指挥部已经派出两拨侦察兵前去侦察,都有去无回,极有可能遭遇不测。首长们焦急万分,为了尽快探明情况,需要再次派出侦察人员,谁更合适呢?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团长带着连同刘文修在内的3个通信兵,到指挥部外面的空地,让他们分辨方向,只有刘文修一个人能准确分辨。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执行任务,刘文修选的是没有月光的黑暗天气。为避开敌人的探照灯,他穿梭绕行在黑暗的地段,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靠经验,走一段,就趴下听一听,听有没有动静。借助微弱的声音,来辨识黑暗里的情况。他通过分辨敌人炮群哨兵来回走动的声音,准确发现了炮群所在的方位。
美国炮群哨兵,冲着自己方向走来时,声音渐大、清晰,反方向走去时,声音渐小、模糊。他一直听着声音,哨兵往自己方向走时,他就趴着不动,哨兵往对面走时,他就往前爬。
就这样,一直爬到炮群最前面,清楚地看到了各种火炮。山炮长、细,榴弹炮粗、短,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炮,属于典型的综合炮群。摸清了炮群的情况,刘文修小心翼翼,还是听着声音,不发出任何声响,慢慢地爬出了炮群。回到团指挥部,刘文修连岗哨的问话都没顾上回答,就直接冲进了指挥部,汇报了敌军炮群的详细情况。
抗美援朝战争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首战,1950年11月打响的第二次战役中,最著名的就是东线的长津湖战役,刘文修所在的第9兵团,打出了全歼美军一个整团的漂亮战例。这是抗美援朝当中的唯一一次。然而,长津湖战役的残酷也是空前绝后。
长津湖和赴战湖在高寒的盖马高原东北部,两大湖泊及其附近地区被称为长津湖地区。1950年,在这个朝鲜50年一遇气温最低的冬天,长津湖最低气温已经降到零下近50摄氏度,美军所有的机械化车辆每2小时必须发动15分钟,否则就再也不能动了。
就是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下,为了不引起美军注意,作战的志愿军第9兵团10多万将士冒着严寒,踩着厚厚的积雪徒步翻山越岭抵达了美军必经之路,埋伏在两侧的阵地上。依靠坚强的信念与意志,趴在零下45摄氏度的雪原中,紧握手中钢枪,11月27日晚上10点,10万名仿佛穿着银色盔甲的志愿军将士扑下山,成功将美7师和陆战第一师包围,砍成五截,分割包围十分顺利,但消灭被围之敌却艰难无比。
第9兵团司令宋时轮,急令刘文修所在的部队前来支援。当时部队还在离前线有100多公里的地方布防,监视着美军的1个主力师,防止他们增援长津湖。
长津湖战役打响后,刘文修所在部队的行踪已经无法做到隐蔽开进。美军掌握了情报,侦察机过后,轰炸机轰炸,成群而来,轰炸不断,炸弹、定时炸弹投在部队的必经之路。空袭严重阻碍了部队的前进,人员损伤严重。
夜间行军,数不清摔了多少跤。刘文修的脸和嘴都摔肿了,门牙也磕出了裂隙,顾不上疼和冷,只有一个信念,前进、前进。为了抢时间,他们冒着敌机的轰炸,昼夜兼程,到达了指定地点,与敌军展开激烈的战斗。
刘文修哽咽着讲述,长津湖战役中,在美军撤退路上,志愿军最擅长的扎口袋的阻击战术,却没能发挥作用。志愿军后续部队开上阵地时,发现提前部署在此阻击敌人的部队战士已经都被冻死了。他们就那样静静趴在地上,手里握着步枪,眼睛盯着山下,远看是一个静悄悄的阻击阵地,战士们依然保持着战斗姿态,可是已冻成冰雕。
从朝鲜战场归来,刘文修的手指甲、脚指甲全部冻成了乌黑色,过了半年以后,双手和双脚的指甲,一个一个全部脱落了,又慢慢长出新的指甲。直到今天,他的手指温度也始终较低。
在朝鲜战场上,刘文修和他的战友们用钢铁般的意志和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战胜了恶劣的环境,用普通装备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打出了军威、国威。

亓祥平

(此栏目内容节选自三晋出版社新书《战火中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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