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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借用山西实名人物

时间:2021-09-17 09:20:42 来源:山西日报


《红楼梦》借用了多个山西实名人物,如孙绍祖、张德辉、秦可卿和赵全,他们是山西在元明时期的历史人物,也是目前发现的《红楼梦》里鲜见的实名人物。研究小说何以借用其名,对理解破译红楼梦之谜或许会有一些启发。
太原的金可卿——
《红楼梦》中秦可卿名字的来历,与明代康海《怀金可卿》一诗有关,秦可卿、金可卿不应该是巧合,因为“可卿”这个名字非常稀见,存在曹雪芹故意借用的情况。康海诗曰:“罕山金可卿,三原马溪田。徒使高名贯星斗,科场不售唯我怜。”康海是陕西人,即秦人,其诗赞美山西人“金可卿”。康海系明代状元、秦腔鼻祖、史学家、文学家、戏剧家,生活在明代正德嘉靖时期。金可卿是山西罕山人(晋人),罕(kàn)山位于山西省太原市东25公里,《读史方舆纪要》记载:“其山层峦起伏,异于他山,故名。俗称东山。旧时罕山时雨为榆次八景之一。”根据诗歌分析,金可卿是一位善弹广陵散的艺术家,与康海一样爱好戏剧。
曹雪芹之所以利用康海、金可卿故事里的“可卿”名字,笔者认为是暗示秦可卿寓含着秦晋之好,对理解《红楼梦》里的秦学将有一定帮助。《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开丧时的榜文上:“世袭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御前侍卫龙禁尉贾门秦氏恭人之丧。四大部州至中之地,奉天承运太平之国”。庚辰本眉批:“奇文。若明指一州名,似落《西游》之套,故曰至中之地,不待言可知是光天化日、仁风德雨之下矣。不云国名更妙,可知是尧街舜巷、衣冠礼义之乡矣。直与第一回呼应相接”。这一批注,明确说明宁国府不在京城,而是在州县。在“尧街舜巷”,自古山西被誉为尧舜之乡。在“四大部州至中之地”,“四大部州”考虑解为山西,古代三晋再加一个代地不正是四大部?山西也可分为晋北晋中晋南晋东南也是四大部。“至中”也接近“晋中”两字。“可卿”词汇则发现南宋词人辛弃疾《西江月·题可卿影像》一词中已经出现,“可卿”芳年早逝,辛弃疾对她十分怀念,所以画了她的影像来不时展看。
交城的张德辉——
《红楼梦》薛蟠的管家叫张德辉,名字借用自元代山西人。张德辉(1195~1274),元代太原府交城县人。忽必烈即帝位,张德辉为河东(今山西)宣抚使,名声很好,办事得体,很受忽必烈赏识,是忽必烈重要的参议员之一。皇商概念始于清初晋商八大皇商,而薛蟠家族正是皇商之一,这里也说明薛蟠是晋商。
《红楼梦》里的张德辉是薛蟠家当铺内揽总,办事稳当,见多识广,为人老练,与元代名人张德辉协理之功颇为近似,曹雪芹应该就是巧借其名刻画人物。研究发现张德辉名字起源,对破译《红楼梦》应该有一定启发。
《红楼梦》第四十八回介绍张德辉“展眼已到十月,因有各铺面伙计内有算年账要回家的,少不得家内治酒饯行。内有一个张德辉,年过六十,自幼在薛家当铺内揽总,家内也有二三千金的过活,今岁也要回家,明春方来。因说起‘今年纸札香料短少,明年必是贵的。明年先打发大小儿上来当铺内照管,赶端阳前我顺路贩些纸札香扇来卖。除去关税花销,亦可以剩得几倍利息。’薛蟠听了,心中忖度:‘我如今挨了打,正难见人,想着要躲个一年半载,又没处去躲。天天装病,也不是事。况且我长了这么大,文又不文,武又不武,虽说做买卖,究竟戥子算盘从没拿过,地土风俗远近道路又不知道,不如也打点几个本钱,和张德辉逛一年来。赚钱也罢,不赚钱也罢,且躲躲羞去。二则逛逛山水也是好的。’心内主意已定,至酒席散后,便和张德辉说知,命他等一二日一同前往。”第九十七回“倒是把张德辉请了来,托他照料些,他上几岁年纪的人,到底懂事。薛蝌领命,叫人送帖过去”。
代州的孙绍祖——
《红楼梦》小说里大同孙绍祖是贾迎春的夫婿,《红楼梦》对迎春的判词:“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以此预言了孙绍祖虐待迎春致死的情况,子系合字即孙,中山狼即骂孙绍祖。
《红楼梦》第七十九回描写贾迎春嫁给军官孙绍祖,孙绍祖对迎春恶言相向,百般蹂躏,忘恩负义,“迎春方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诉委曲,说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略劝过两三次,便骂我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又说老爷曾收着他五千银子,不该使了他的。如今他来要了两三次不得,他便指着我的脸说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买给我的。好不好,打一顿撵在下房里睡去。当日有你爷爷在时,希图上我们的富贵,赶着相与的。论理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如今强压我的头,卖了一辈。又不该作了这门亲,倒没的叫人看着赶势利似的。’一行说,一行哭得呜呜咽咽,连王夫人并众姊妹无不落泪。”
笔者认为孙绍祖这一形象的塑造,参考了《金瓶梅》里陈经济虐待西门大姐的故事,矛盾的产生是亲戚间的经济矛盾。当初贾府帮助过孙家,而今日贾家也用了孙家的一些钱财,孙家只念今日势派,将贾府旧恩忘得一干二净。
巧合的是明代进士名录中山西确实有个孙绍祖,代州军籍,嘉靖甲辰进士,任翰林院庶吉士。孙绍祖祖上是江苏人,《四安孙氏族谱》有其家明初迁入山西的记载。代州孙绍祖为人孝顺敬上,可是不顾妻子“兄卒,疏请归葬,子觞妻病,均置不顾”。在不顾妻儿这点上与《红楼梦》里的大同孙绍祖有相似处。大同、代州互为表里,近在咫尺,《红楼梦》里孙绍祖之名借用自代州孙绍祖,应可谓之成立。曹雪芹祖母姓孙,或与代州孙绍祖存有亲属关系,便故意引用了这一名字。若如此,对曹雪芹家族历史和小说背景考证都有暗示作用。孙绍祖之名倘若是作者故意安排,说明曹家与山西的关系隐秘,有待深入考察。
雁北的赵全——
此外,《红楼梦》第一○五回抄家贾府的锦衣府官员是赵全,明朝雁北人,白莲教头目,投靠蒙古部落俺答,怂恿蒙古骑兵大肆入关烧杀抢掠,祸乱于当地民众,《红楼梦》将其安排为抄家主办人应有特殊暗示。清代戏剧《走雪山》讲述主人公曹福、曹玉莲受京城奸相迫害逃亡大同的故事,今大同存曹福楼石头塔文物,大同红学研究者康育春先生撰写《红楼梦的真实传奇》一书,认为曹福楼遗址走雪山与《红楼梦》原型有关。尽管此联想有待商榷,但迫害曹氏似有《红楼梦》抄家之隐,剧本流行大概也借了红学之热。赵全抄家贾府,暗示了贾府抄家是叛匪之祸与甄家抄家存有差异。
以上借用的4位实名人物,共同点都是山西人,这或与曹雪芹高祖曹振彦曾经在山西平叛大同、汾州两度任职有一定的关系。如此4位实名人物的发现,不仅可以说明《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就是曹寅后裔,而且对理解曹雪芹真正的祖先与《红楼梦》真正的背景有一定的帮助。

吕世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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